周末早晨,吃着碗里黄澄澄的苞谷榛,配着从家里带的酸菜,此时灿烂的阳光从阳台照进来,感觉自己像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小猫一样满足,思绪也随之飘远......
从我记事以来,每年初冬妈妈都要腌制很多酸菜,绿油油的雪里蕻、野菜籽,腿脚不便的她每次急冲冲的喊爸爸把这些菜从地下割下来,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清洗菜叶、菜坛,烧水煮菜、晾凉,然后宝贝似地将菜叶一片片整齐的码进坛子,把她的宝贝—去年腌菜的老盐水倒进菜缸。最后,封缸后郑重的放上往年用来压菜的大青石。是以,大功告成,半个月后,酸菜便每日堂而皇之的上了我们家餐桌,直到吃完为止。
曾经,我问妈妈为什么每年都要腌这么多酸菜,现在的冬天超市里随便都能买到各种各样新鲜的蔬菜,常吃酸菜对身体不好。她说她小时候外婆家里穷,孩子多,冬天菜稀奇,就只能在地里找些不值钱的菜腌起来下饭,时间长了习惯冬天喝苞谷榛配着酸菜,其余的菜吃起来没那个味道,我只是点点头,不予理解。
高中在咸阳上学时住宿,每周五回校,同一寝室的同学都会从家里带来各种各样的零食,也有人从家里带着酸菜,尝过后并没有妈妈做的好吃,于是下周回去让妈妈也给我带点酸菜,起初她很诧异,我说同学带的不好吃。后来,我带去的酸菜得到大家一致认同,让高中时期的我着实自豪。
上大学时,课业压力较小,比较放飞自我,和同学们整天在外面吃各种零食新奇东西。放寒假回家,面对妈妈每天早饭桌上都有一盘酸菜,有些不满,觉得酸菜一点都不好吃,妈妈就把其他菜放到我跟前,自然的把那盘酸菜放在她面前。
上班后,从咸阳到彬县,陌生的环境让我格外恋家,基本每周末都往家跑,回家陪爸妈两天后,告诉他们我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家,下周就回来了,然后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到单位继续上班。
如今的我,婚后安家彬县,已为人母,回家也从一周变成了两三周,有时因为工作忙,甚至一月回次家,父母的期盼也变成我什么时候带宝宝回家,而我的话语都是高铁通了,三四十分钟就回来了,却再也不是原来的下周放假我就回来了。这次,持续一个月才回到家,临走告诉妈妈特别想吃她做的酸菜,激动的她用打包袋装了两袋让我们带回家,嘱咐我们下次早点回来。回家宝宝喜欢吃家那边种的猕猴桃,妈妈估计此刻正忙碌着去给她买吧。
不知道我女儿以后会不会吃到我给她做的酸菜,但那种热油呲啦下的酸菜,深藏在我的记忆深处无法抹去。妈妈的酸菜,真正的味道也许在于:无论你在不在这里,而我就在原地等你回来。